潑婦雞丁


2004 年二魚文化出版


一看到書名,我就猜作者一定是來自對岸,因為很辛辣麻燙,就像劉心武在自序裡寫到自己第一次嚐到潑婦雞丁這道菜一樣.翻開目錄,以為是一本美食散文,介紹一道一道作者吃過的佳餚,其實不然,這是一本小說,用十四道菜串聯起來,述說一個市郊新開發社區-榆香園,社區裡面榆香園飯館,保安隊員就是台灣的保全人員,以及若干住戶之間的故事.對於這一代中國的青年農工到城市裡討生活的辛酸,有很深的著墨,對很多光怪陸離的現狀有所不滿和批判,但是對未來還是寄與無限希望,和以往的傷痕文學,讀來沉重,讓人整個心糾成一團,有所不同.

故事就從 魚香肝尖 這道菜開始,榆香園飯館刀子口豆腐心的老闆娘,其穩定的收入來源是保安隊員在餐館搭伙食,大廚是有兩把刷子的賭王狐狸,二廚叫做大亂,佟妮和笑梅是服務生,這些人都來自外鄉,因緣際會一起在這裡討生活.

軟炸裡肌 保安隊裡唯一有高中學歷的何凱,他和笑梅兩情相悅,論及婚嫁,何凱打算利用自己的生日,在榆香園飯館辦一桌請大伙兒吃一頓,並且和笑梅訂婚.

生煎饅頭 是保安隊員最喜歡的伙食,因為大部分的隊員都是從北方來的小伙子.

鍋仔一品燉 蘿蔔燜麵 描寫保安隊隊長 "馮團長" 坎坷的求職遭遇和顛沛流離的生活,這位認真負責的隊長已經 38 歲,仍然未娶媳婦,對於自己只有初中學歷十分在意,對前途也充滿危機感. 巧克力黑莓派 則是馮團長被一位在榆香園獨居且年長許多的雪教授,挑起饑渴的情慾,差點兒失身的意外事件.

東坡肘子 對於農村民工暫住證的不合理現象提出質疑.

拔絲蘋果 描述保安隊員 "地上的地下室" 簡陋的居住環境,唯一的消遣就是看看電視連續劇,但是物業公司包吃包住,儘管已經積欠三個月薪水,隊員也只好過一天算一天.

剁椒魚頭 是社區住戶畫家陳大師,和從澳洲回來的高中同學路先生久別重逢,兩人比較中國和澳洲兩地的生活境況,路先生描訴澳洲,加拿大已開發國家中產階級的生活,非常寫實傳神,我自己曾有北美州居住的經驗,深有同感.

京醬肉絲 是發起連署,投訴物業管理公司拖欠薪水的維修隊領班-謝超節的故事,他或許有希望將來能改變種種不公平的現狀,當個好老闆.

人兒菜苞米麵團子 是身形瘦小的隊員秦偉,回憶北方老家窮困的農村生活,一頓野菜玉米麵的饅頭就是最美好的食物,讀來令人心酸,從不知道饑荒的我們這一代人,實在很難想像.

香辣狗肉褒 是流氓幡爺,和搞紙上外貿的女流氓馬姬娜巧遇邂逅,相互取暖的故事,不得不對她強悍的生命力另眼相看,讓我們見識到靠拐騙詐欺討生活的另類份子.

極品金牌鮑翅皇 是榆香園開發商等好幾家公司的董事長,女強人羅莉莉如何在商場載浮載沉的苦境,利用財務槓桿,過著走鋼索的日子.這道菜是全書裡面最名貴,卻不是榆香園飯館大廚狐狸燒的菜,但是作者形容這鮑魚從形狀到味道都和輪胎差不多,魚翅羹更糟,像膠水一樣,可見得又是講排場唬弄人的場面菜,和羅董的生活相互呼應.

最後一篇就是 潑婦雞丁 又回到故事起點-榆香園飯館,在何凱的生日宴上,大亂為了佟妮,和保安對的王茂爭風吃醋,大打出手,真的是搞得天下大亂.

這是我第一次閱讀大陸作家劉心武的作品,這位定居北京,有文壇老字號,快樂邊緣人之稱的文化人,多才多藝,不但寫小說,寫劇本,又從事紅樓夢研究和建築評論,他這本飲食文學,人物個性躍然紙上,文筆辛辣犀利,感情豐富,有一種悲天憫人的胸懷.


改良版的潑婦雞丁

我一時興起,也做了一道改良式的潑婦雞丁,只是將雞胸改為雞腿,也求雞肉外焦內嫩,噴香爽喉,但是顧及不怎麼嗜辣的家人,加了小黃瓜和青椒丁,中和一下麻辣刺激,此菜一端上桌,果然大受好評,只是大家吃來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猛灌冰水.

榆香園保安隊的大伙們,邊吃邊如潑婦般,罵貪官污吏,奸商壞蛋,我不是潑婦,但是那我也要罵人,罵八八水災整合慢半拍,指揮系統紊亂,冷血麻木的政府?還有抱著看笑話,只知道批評,做秀,意識形態凌駕一切的反對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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