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羅旺斯豔陽下 - 亞耳勒追尋梵谷的足跡

亞維農的高鐵站設計新穎,是一個很友善的環境,不會大得讓你摸不著方向,其中讓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整個車站以木頭為內裝的主要材料,甚至是候車月台也採用木頭地板,這一點在公共建築中誠屬少見.出了 TGV 車站進入城內,其建築物清一色以石頭為主,這兩種材料實為對比,當初的設計理念是不是就是要追求這種效果呢?

從亞維農 NCF 火車站,搭法國南部鐵路幹線到亞耳勒,大約費時二十分鐘.這種火車就像電影裡面那種一間一間包廂式的,旁邊是走道,和陌生人坐在同一個包廂裡,感覺有點尴尬,不知道應不應該打招呼?要不要交談?

來訪亞耳勒是因為此地保留非常完整的羅馬遺跡,特別是圓形劇場.另一方面當然是為了尋找梵谷的蹤跡,梵谷一生創作量最豐沛的時期,就是停留在亞耳勒的這一年多.


圓形劇場

劇場門口夏季鬥牛表演宣傳海報

Doric 式的拱門

可容納兩萬人的劇場

你可以在旅客服務中心買套票,參觀亞耳勒絕大部份的古蹟和博物館,當然也可以分別買票.這個圓形劇場是普羅旺斯地區保留最完整的羅馬式遺跡,可說是義大利羅馬競技場的縮小版,羅馬人最先進入法蘭西地區,就是比鄰義大利的南法海岸一帶,這裡就是羅馬人當初建立的娛樂場所.

每年夏天,圓形劇場都會有鬥牛表演,吸引很多熱愛這項活動的人仕前來觀賞.講到鬥牛,我想起多年前在墨西哥首都墨西哥城看鬥牛的經驗,記得當時我旁邊是一位來自日本的小姐,從交談中發現她是海明威的粉絲,眾所周知,海明威對鬥牛有一種狂熱,這位日本小姐似乎也是如此.

從表演開始到結束,除了鬥牛士華麗的服裝外,我只記得牛被刺了以後的哀嚎聲,牛真的在哭,很大聲,我的心揪成一團,很後悔花了不少錢來看這個表演,散場時日本小姐還發表今天的這位鬥牛士衝向牛角的動作不夠乾淨俐落,不夠專業等等批評,看起來她真的很 enjoy 這個表演,我則大概有好幾個月都不想吃牛肉.

從亞耳勒車站走到圓形劇場必經的巷弄

亞耳勒市中心廣場

處處可見羅馬遺跡

街頭表演

各式各樣的牛軋糖

亞耳勒到處可見梵谷的蹤跡,黃房子,夜間咖啡館,圓形劇場,曳引橋等地,都曾出現在梵谷的畫作中.市政府把梵谷的畫作放大,製做成說明海報,放在該地,讓大家和原畫做個比較.搭火車途中經過的麥田,向日葵花田,還有奇形怪狀的普羅旺斯松,古老的橄欖樹,這些都是梵谷作品中的常客.

梵谷在這個豔陽高照的南法城市,完成了一生中最精彩的作品,他在巴黎學到的印象派,被亞耳勒的季節風吹得無影無蹤,畫風丕變,變成獨樹一格的梵谷風格.雖然在美術史上與塞尚,高更並稱為後期印象派三傑,但是梵谷悲劇性的一生和獨一無二的畫風,特別令人感動.

海明威曾經說過: 太陽是最好的鬥牛士,我覺得梵谷在藝術上又何嘗不是一位鬥牛士呢?他用生命來創作,結果卻是缺少掌聲,備受排斥與嘲訕,一生在孤獨,窮困,瘋癲,絕望中掙扎,最後自己結束短暫卻絢爛的生命.

曾經入畫的曳引橋

不可免俗地,我們來到夜間咖啡館用餐.這裡忠實地保留梵谷畫中的模樣,每天被梵谷迷擠得水洩不通,座無虛席.我們和鄰桌的老夫妻聊天,他們從聖托培港一路開車玩過來,老先生年輕時曾在阿爾及利亞從軍,英語流利,大家聊得很開心,他還請我們喝普羅旺斯沁涼的粉紅酒,這豐富的一天就在暢飲 Vin Rose 中結束.